第23节

喻宝昀心里感到宽慰,她说:“直面过去的伤害,是她为自己建立自信的重要一步。”

张英怡直言:“这件事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喻宝昀也很清楚推动整个事情往糟糕状态发展的幕后黑手不会这么轻易罢休,粤诚的危机并没有完全解除,但她认为:“她一定可以做好的。”

张英怡笑了笑,突然问:“你知道吗?我以前其实很想把你接到家里来,我想让你和他给彼此做个伴,一起面对晴天雨天,成为真正的姐妹。”

喻宝昀怔了一怔,有些动情的说:“我听说过这个事,不过我一直以为是我爸爸一厢情愿。”

张英怡道:“他确实是最想把你留在身边的人,但也是最担心会被你拒之门外的人。”说罢,她又笑了,“他刚才都已经掉眼泪了,等到你结婚的时候,肯定会哭的很难看。”

喻宝昀也笑了笑,心里暖暖的。她认为眼下可以谈谈自己想谈的正事,于是开口直说:“阿姨。我想去粤诚。”

虽然这是张英怡所期望的,实际上她也有打算再请喻宝昀考虑去粤诚,但没想到喻宝昀会主动提出。她感到些许的惊诧,好奇的问:“为什么改变主意了?”

喻宝昀稍稍理了理思绪,随后道:“我实话跟您说,有三个原因。第一,您对我很信任,这让我意外又感动。我希望能带着这份信任尽我的能力替您分忧解难。第二,我想让旬言尽快尽早的去干他自己想干的事。我知道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自愿,出于对您的感恩,可我想看到一个不再因任何事物、任何人而放弃自由的他。至于第三,是我的私心。”说到这里,她停顿了。

张英怡听得很认真,注视喻宝昀的目光也很真诚。她已上了年纪,身体又有诸多毛病,精力大不如从前,再没有心思去猜度别人如何,只想听大实话。

喻宝昀接着说:“您肯定看得出,我和阮绍祁之间的差距很大很大。虽然他现在可以不在乎我有没有给他带去益处,但日子久了,难免他不会后悔当初自己没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小姐。我并不是不相信他对我的感情,也不是没有信心与他共创一个美好的未来,只是我不愿意我和他的感情被外物消磨掉。如果我能在粤诚干出成绩,甚至如果我能在您的坐镇下将粤诚带上一个更高的位置,我想,这会让他的家族更容易接纳我。”

听完喻宝昀的话,张英怡沉默了一阵,最后从心底里升出一股佩服的感情。她边点头边称赞:“你真的很有想法。”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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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已决定去粤诚,喻宝昀便开启了离开阮绍祁视线范围的倒计时。

公司里最先得到这一消息的自然是李莎莎。

李莎莎万般不解的问喻宝昀:“开始传BOSS要回纽约,现在却是你要去粤诚,我觉得我脑子都糊涂了。粤诚给你开了什么价?你这样走了,BOSS不会大发雷霆吗?不会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吗?”

喻宝昀正忙着清理手头上的工作,做好交接给新人的准备。她抬头看了李莎莎一眼,有些为难的吱呜:“其实呢……我那个……我是……”

李莎莎两眼一亮,悄悄问:“难道你是粤诚派来的卧底?”

喻宝昀哭笑不得的否认:“当然不是啦。”

李莎莎又追问:“难道你和老板吵架了?闹掰了?可昨天还好好的啊。”

喻宝昀不想答,说:“哎呀,我不晓得要怎么说,反正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只是让喻宝昀没料到的是,这个‘到时候’竟然就是一个小时候。

李莎莎再一次冲进她的办公室,惊呼:“宝昀姐,你居然是粤诚董事长的女儿?你还说自己不是粤诚派来的卧底!”

喻宝昀倒吸一口凉气,没功夫解释其中详情,只关心:“谁告诉你的?”

李莎莎说:“BOSS。”

喻宝昀蹙眉:“他怎么跟你说这个?”

李莎莎表示:“他跟很多人都说了。现在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的身份,说不定其他消息灵通的同行也已经知道了。”

喻宝昀觉得头大:“我的天。”

李莎莎顺便告诉她:“他还公布了你们的关系。”

喻宝昀现在是头疼了:“什么?!”

一股气涌上心口啊!待李莎莎离开,喻宝昀找到手机准备给阮绍祁打电话。结果电话还没拨出去,公司上下各路人马接二连三的涌进她的办公室。熟的、不太熟的,级别高的、级别不太高的,他们纷纷向她抛出了谄媚的飞眼和看上去发自真心的祝愿,祝愿她在粤诚工作顺利并身体健康。

她从来没有过这种被迫被人围观的经历,只觉得这比扎到几十个人中争取一个机会还要累人。

熬到五点,阮绍祁亲自来她办公室接她去吃饭,这才驱散了吃瓜群众。

她心口的一股气终于不用再憋着,一上车就压低了声音问阮绍祁:“你知不知错?”

他难得见到她气鼓鼓的模样,觉得十分可爱。他笑着说:“我这是给你造势。一是让粤诚那帮人早做心理准备,别费劲谋划给你下马威之类的,二是告广大业内人士,你是有大大大金主撑腰的,他们不要妄想欺负你。”

她特别想笑,但还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严肃认真。她问他:“你这意思是我要谢谢你?”

他边抬手想帮她捋捋鬓角的碎发,边说:“你知道的,我一向喜欢实际行动多过于口头表达谢意。”

为了以示自己的正经态度,她狠狠拍开他的手,板起脸说:“你不觉得这件事应该先和我商量一下吗?

他被她拍了一下,故作委屈的问:“我做错了?”

她没想整与他动怒,可她得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到位。她仍板着脸:“我不是说你做错了,但既然这件事的主角是我,你至少要问问我的意见吧?”

他见她一直没笑,又讲的这么严肃,于是有一点忧心。他问:“你生气了?”

她接着说:“以前你是我老板,你做什么决定,无论我喜不喜欢,都必须无条件接受。可现在你是我男朋友。”

他飞快的更正她的说法:“准老公。”指了指她手上的戒指,又再说一遍,“是准老公。”

一直在前面认认真真开车,把自己当成聋子的司机这时终于忍不住笑了两声。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是他在笑,刻意厉声说:“不许笑!”说完,才发觉笑声是司机的。

真是让人尴尬。

他连忙帮她铺台阶,故意批评司机:“听见没,你老板娘叫你不要笑。再笑就扣你薪水了。”

司机连连答是。

她清了清嗓子,丢掉刚才的小尴尬,随后语重心长的对他说:“你得学会尊重我以及我的想法。这并不是很难做到的事情,可你一定要培养这个意识。好吗?”

他连连点头答应:“好。”又问她,“那今晚这饭还吃不吃了?”

她斩钉截铁的回答:“吃啊。你不说要给我造势吗?”

为了给喻宝昀造势,阮绍祁找了全城最大的一张餐桌,邀请了十二位业界大亨及他们的得力干将。

在吃饭的间隙,阮绍祁悄悄指了餐桌上其中一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士,告诉喻宝昀:“那是你今晚之后需要打击的第一个目标。”

喻宝昀心里清楚阮绍祁指的人肯定是蓄意搅乱粤诚的黑手,但她疑问的是:“第一个目标?”

阮绍祁笑着点点头:“你啊,任重道远着呢。”

确实是任重道远,但喻宝昀有信心。

这样一顿饭吃下来,轰动的效果是肯定达有了,可喝起酒来,就成了以寡敌众、势单力薄。

最后,阮绍祁被喻宝昀和司机合力抬回公寓。

喻宝昀担心他身体扛不住,想带他去医院输液。

他不愿意去,说没事,在沙发上发了个身寻到舒服的姿势睡下,就再不肯动弹。

她不放心把他单独晾在客厅,于是抱了被子给他盖上,自己在一旁陪着。

她滴酒未沾,人很清醒,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一直看着他。

他的大半张脸都埋在了沙发和枕头之间,露出的小半张脸在柔和的光线下显得很安详。

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与他同床共枕。偶尔夜里醒了,惊觉身边有人,看到他的侧脸或是背影,总要缓一阵才能确定不是梦境。在不惊醒他的情况下,她会悄悄靠近他,然后轻轻抱住他的胳膊,额头贴上去,触碰到他的皮肤,这样的感觉十分的踏实与心安。她曾有过一份踏实与安心,后来失去,痛苦万分,而现在再有机会拥有,她真的很想牢牢抓住。外婆说,爱是光,被爱是热,她感觉到了热,也很想尽自己所能去温暖他。

在去粤诚任职的前一晚,张英怡邀请了喻宝昀和阮绍祁到家中共进晚餐。

即将开启新征程的喻宝昀把自己的心态放得很平稳,反倒是阮绍祁有些紧张,一直在捣腾自己的行头。

她实在等不住了,站在衣帽间门口催他:“你这已经是第七套西装了,再不快点,我们就要迟到了。”

他连忙站直了身姿,问她:“好看吗?”

她哭笑不得的说:“全天下你最好看。我们快走吧。”

去的路上,他问她:“这应该算是正式见父母吧?”

她说:“今晚的主题不是我们的事,是我明天就要去粤诚接受检验了。”

他没好气的表示:“你都跟旬言没日没夜的准备两天了,还有什么可紧张的。”

她睨了他一眼,说:“不是只有我和旬言!”

他故意叹气,没劲的说:“对,还有那个樊自晨。你们三人没日没夜的准备了两天。”

她问:“你吃飞醋呀?”

他立马答:“是啊。”

她笑了笑,说:“欢迎你去监工。”

他摇摇头:“那不行。显得我小气。”

她说:“你就是小气。还用‘显得’吗?”

他反问:“要是换成我和孙文蓁朝夕相处两天两夜,你不吃醋?”

她很果断的回答:“你又不喜欢她,我干吗要吃醋?”

他哑口无言。

她又说:“你吃醋,说明你怀疑我。”

他不承认:“我没有。”

她于是问:“你敢不敢对天发誓?”

他不干,改口道:“我是怕旬言图谋不轨。”

她哭笑不得。在与旬言见面前,她的内心也十分复杂。毕竟旬言现在仍一直暗中为粤诚效力是出于对张英怡的感恩,可让他毫无保留的指导自己快速进入情况,这对被她拒之门外的他来说多少有点残忍。如果他直接撂挑子不干,她不会有任何怨言,但他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风度与气度,让她在深感歉疚的同时亦下定决心尽快把自己的根扎向粤诚深处。昨晚他们忙到十一点多。樊自晨故意把送她回家的机会留给他。他早就注意到了她手上的戒指,也不知是从哪里晓得了她现在与阮绍祁同住,反正他直接送她去瑰丽。路上,他问她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她说时间未定,又坦白的告诉他,前路崎岖,并不是康庄大道,还需要分外努力。他那时才显露出了一点伤感,说当初没想到她可以这么勇敢。她一时接不上他的话。他很快又说:“我准备年后去南美转转。给自己放一个长假。”她觉得他确实需要一个长期,并相信去到外面世界的他一定可以放下过去,重新开始。

从回忆里缓过神,喻宝昀对阮绍祁说:“我记得你好像一直说他是个正人君子。”

他只得投降:“行,我错了。我不应该吃飞醋,我没度量,我小气。”

她看了他一眼,又笑了笑,突然换了特别温柔的口吻,对他说:“我这一颗心不大,只装得下你一个人。”

张英怡准备的晚餐十分丰盛。而让喻宝昀最感欣慰的是王心洁也出现在了餐桌上。虽然她全程没说几句话,可她至少已在慢慢敞开心怀。

今晚的重点话题并不是喻宝昀明天就要去粤诚,比起公司,大家更关心几天后喻宝昀将同阮绍祁一起去上海面见阮绍祁的妈妈。

喻宝昀第一次感受到来自组合家庭的轻松、温暖的氛围,她相信王心洁也和她一样感受到了。

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就像那个成语说的,苦尽甘来。

有了张英怡给的新身份和完全的信任、旬言毫无保留的帮助,以及阮绍祁大张旗鼓的隔空保驾护航,喻宝昀在粤诚亮相的第一天就站稳了脚跟。

当个别对她有微词的守旧老臣被她的清晰思路和伶牙俐齿压制回去时。张英怡不由得感叹,说她真是像极了当年的自己。

她觉得她比张英怡要幸运,因为她不是单打独斗。

第一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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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最让我心安

在去上海的前夜,喻宝昀回家陪外婆。

外婆特意煲了她喜欢的竹荪鸡汤。

杨娇枝和钟雷达在店里忙碌,两婆孙在饭桌前慢慢吃、慢慢聊。

外婆说:“小艾在家的时候嫌她吵,她嫁出去了,又觉得家里太安静了。”

家里安静?喻宝昀想是同自己也搬去跟阮绍祁住有关。她想说自己再搬回来,但被外婆先看穿了心思。

外婆徐徐说:“孩子长大了,该有自己的生活,该组建自己的家庭。千万不能把时间都花在陪我这个老太婆身上。我啊,也很忙的,要参加兴趣班呀。还要陪她们打牌、爬山,没空跟你们玩的。你们每个星期回来看看我,陪我喝个早茶就行了。”

她认认真真点头答应:“好。”

外婆夹了粉蒸排骨到她碗里,又接着说:“我跟你讲,这一男一女在一起,刚开始因为喜欢,所以觉得什么都能忍,都愿意忍,可喜欢这东西呀,总有一天会被耗光的。你如果想和一个人长相厮守,一定要学会‘忍让有度’。从一开始就要坚守这个准则,该忍的要忍,该让的要让,但不该忍的、不该让的,千万不能因为喜欢就强忍、强让。要懂得沟通和表达,要保持一定的理智,不要贪图一时的快乐,更不要被感情冲昏了头脑,要把目光放的更长远些。”

外婆的语速很慢,但前后语句连贯,说的又很有道理。

她感到很意外,也很惊喜,笑着问:“您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外婆笑了笑,有些调皮的说:“因为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呀。”

她有些动情,放下碗筷,握住外婆的手,温柔的说:“外婆,谢谢你。”

外婆只笑着说了句:“我的小宝昀,一定要过得比荔枝幸福啊。”

喻宝昀终于能理解阮绍祁在去赴张英怡的家宴前试换了七套西装的心情。

此时,已凌晨一点。她四个小时前就把衣柜里的所有衣物都掏了出来,力求拼凑出最完美的搭配,可四个小时过去了,仍没有满意的成品。

她愁得给阮绍祁打电话求救。

阮绍祁被吵醒,声音有些含糊。听她说完揪心的原因,他笑着告诉她:“别担心,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衣物。你明天可以空手出门。”

她怔了一怔,为他的贴心举动感到高兴。她问他:“怎么没早告诉我?”

他说:“晚上刚买回来的。”又笑道,“猜到你会跟我一样发愁。”

她默认自己在发愁,干脆向他坦白:“怎么办,我很紧张。”

他突发奇想:“要不我过来陪你?”

她问:“来我家?”

他笑说:“你要是不方便开门,我可以爬窗。”

她亦笑了笑,说:“还是不要了。都一点钟了,明天七点还要去机场呢。”

他像是已经从床上爬起来,说:“从你家去机场更近。”

阮绍祁是个行动派。

半个小时后,他出现在喻宝昀楼下。

她悄悄摸摸给他开了门。两人蹑手蹑脚潜回三楼的卧室。

关上门,她松了口气,刚想说话,就被他的舌头堵住了嘴唇。

她只任他宰割了两秒钟,旋即热情的回吻他、用力的撩拨他。

少不得一室旖旎。

真正躺在床上呈入睡状态时,差不多是凌晨三点。

她真是累极了,半趴在他心口的位置,懒懒听着他的心跳声。她对自己的熬夜行为很懊悔,表示:“我明天的气色肯定不好。”

他哄她:“你在我眼里天下最美。”

她抬眼看了看他,故意叹气:“谁都有人老珠黄的一天。”

他咯咯笑,问:“你现在就开始担心我会喜新厌旧了?”

她看得清楚,表示:“光担心有什么用?真正的高手,往往会把问题扼杀在摇篮里。”

他问:“比如?”

她故意恶狠狠的答:“比如在你喜新厌旧之前就甩了你。”

他笑说:“那这辈子你是没机会甩我了。”

她眯了眯眼,想睡却又睡不着。静了半晌,她突然问:“你说,你妈妈会喜欢我吗?”

他很快回答:“把最心爱的戒指都拿出来,她能不喜欢你吗?”

她从被窝里爬起来,伸出手,看了那戒指,又看向他:“这是你妈妈最心爱的戒指?”

他点点头。

她很好奇:“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他解释:“是我爸爸在她退出商界,成为家庭主妇后送她的第一份礼物。也是当年巴黎佳士得拍卖行拍卖的戒指类卖品里价格最高的。”

她惊讶的直呼:“什么?这么贵重!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我每天戴着它干这干那,还搬东西,万一弄丢了怎么办啊!”

他笑的清淡,还有些理直气壮的说:“我一开始就告诉你了呀。这戒指是我妈妈从她的首饰盒里精心挑选出来的。可是你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她立马要把戒指摘下来:“我不要戴了。”

他拦住她:“不能摘。”

她苦着脸看他:“可是这样我压力好大啊。”

他告诉她:“我妈妈拿出这枚戒指是有深层次考虑的。”

她瞎猜:“总不会是你爸爸看到这枚戒指在我手上就对我产生好感吧?”

没想到竟猜中了,他说:“我爸爸一直对我妈为了家庭而离开她钟爱的生意场这件事有愧疚。所以这枚戒指能激发起他所剩不多的感情细胞。”

她直摇头,不可思议的称赞道:“你妈妈的脑子也太好使了!我在她面前一定不能耍小聪明。”

他笑着说:“她喜欢聪明的人。”

她却感觉压力山大,念叨着:“完了,我现在睡意全无。我觉得你们全家人都好厉害,都是心理战的高手。我想打退堂鼓了。”

他坚决不同意:“那不行。”然后把她重新拉回到被窝里,一本正经的说,“我占有你的身子,必须对你负责。”

她连连叹气。

他笑着安慰她:“好啦好啦,我妈妈跟我们是一国的呀。你怕什么呢?”

她说:“我怕拉你的后腿。”

他像哄小孩似得拍拍她的肩膀,说:“如果你累了,跑不动了,我就停下来等你。我说过,没有你,我就算第一个冲到终点,也只能得六十分。”

他说的这么动情,她心里很暖很暖。她嘴里呢喃:“明天。”

他替她说:“明天会更好。”又改口,“不对,是今天了。今天会更好。”

他在她头顶上落下一个吻,抱着他的手臂加重了些力度,好像怕她会溜走。

她往他身上靠紧了些,口气坚定的说:“对,今天会更好。”

(完)

难得有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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