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她非常惊奇,伸手接过玫瑰花,问他:“哪来的玫瑰花?”

他十分不正经的说:“从大堂的大花瓶里偷的。”

她刚才因被溅半身水的事而烦恼,实在没有留意大堂今天的鲜花是不是红玫瑰。

他请她进屋。

她第一时间就被餐桌上琳琅满目的食物吸引了,好奇的问:“你还做了蛋糕?”

他诚实的答:“请酒店的糕点师帮忙做的。”

她估摸着他做不出蛋糕,于是又指了白色的圆盅,问:“这海鲜汤?”

他继续诚实的回答:“大厨做的。”

她有点想笑,但还是忍住了,指向最简单易做的沙拉。

没想到他绷不住,自己先笑了,呵呵说:“也是大厨做的。”

她笑着睨了他一眼,问:“你就不担心你的牛排被大厨做的这些东西比下去吗?”

他笑着说不怕,又请她去客厅:“你看看电视,很快可以吃。”

她问:“不让到厨房旁观吗?”

他不同意,开玩笑说:“我在厨房偷偷藏了个大厨。被你看到多尴尬啊!”

客随主便,她听话的在客厅看起了电视。

电视节目的内容还算吸引人,只不过她心思不在,目光时不时瞟向开放式厨房的方向。她有点贪恋他手持锅铲的背影,很想将这个画面牢牢记在脑中。

一刻钟后,他将做好的牛排端上桌,请她品尝。

她先夸奖了他的摆盘已具备大师级的水准,吃下一小块牛肉后,又点头称赞:“很好吃啊,可以打一百分。”

他并未急着动刀叉,而是一直注视着她,得到好评后,才开始动手切自己的牛排,并笑着问:“不是奉承我吧?”

她端起他特意为她准备的不含酒精的蜜桃酒喝了一口,觉得这冰凉又甜丝丝的滋味很不错。她努力扫去心中的雾霾,故意笑着说:“你马上就不能直管我了,到了纽约,鞭长莫及,我还奉承你干吗呀?”

他认真看了她一阵,嘴角边挂着浅浅笑意。喝了口红酒后,他突然问:“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对牛排这么执着?”

她立马换了副不太关心的姿态,说:“以前想知道,现在不想知道了。”

他疑惑的蹙眉:“为什么?”

她夸张的叹气,道:“知道太多你的秘密,我有压力。”

他笑起来,偏要告诉她:“我小的时候,特别喜欢吃牛排,尤其是我妈妈做的牛排,我觉得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牛排,米其林任何一位大厨都比不上。不过你也知道,我是管家和保姆陪着长大的,并没有太多和爸妈在一起的时间,更没什么机会吃到我妈亲自做的牛排。”

她嘴上说不愿知道他的秘密,实际是竖着耳朵听完他的这段叙述。她认为:“你对牛排有特殊的情结。”

他继续说:“我一直想做出一份美味可口的牛排给我珍惜的人品尝,但也一直没有付诸实践。我想,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一份牛排比不上一枚银质戒指。”

她细嚼慢咽的吃下一口牛排,然后问他:“你这次回去,请阮夫人品尝你亲自做的牛排了吗?”

他点点头,说:“她只给我打了六十分。”

她感到惊讶,忍不住叹道:“她要求太高了吧?”

他告诉她:“她说我做的牛排里面没有情感,六十分只是面子分。”

她恍然大悟,不知该怎么劝慰他。

他却耸耸肩,好似对这六十分并不介意,反而说:“所以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做的牛排特别好吃了。因为牛排里有她对我的爱。虽然藏的深了点,但那就是爱。”

她先是一怔,而后缓缓明白过来。她猜想,他和他妈妈之间的感情一定产生了些不同于以往的变化。

他说:“其实我们都是缺乏父母关爱,而又都渴求父母关爱的人。”

两人边吃边聊。

餐桌有些长,伸长了手也碰不着对方,所以喝红酒的他和喝蜜桃酒的她只偶尔举杯示意。

牛排的分量是一般店里的一倍半。虽然味美,可确实撑肚子。她在他灼灼目光的注视下将最后一口肉送到嘴中,长舒了一口气,好似终于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

谁知他立马将八寸大的蛋糕挪到了餐桌中间位置。

她连忙说:“我已经很饱了。”

他却不理会她发出的讯号,而是提出自己的观点:“吃过甜点,这顿饭才算真正完成。”

她阻止不了,见他一刀下去,竟是切了半个蛋糕给自己,立即惊讶的呼道:“这么多?”

他将蛋糕送到她面前,又拿了叉子给她,笑着说:“一人一半。”

她十分发愁:“我真的吃不完。”

他催她:“吃里面,里面是草莓布丁。”

盛情难却,她只得接过他递来的叉子,一口一口吃起蛋糕来。

他自己不着急吃蛋糕,也不回到长桌对面的位子上,随手捞了把椅子坐在她旁边。

他突然离她这么近,还一直盯着她看,让她有点不自在,脸颊亦不自然的开始发烫。她不太习惯这种感觉,于是微微抬眼看他,忍不住问:“你是在监督我吃蛋糕吗?”

本以为他会尴尬,没想到他居然粲然一笑,大方的回答:“是啊。”

她觉得不对劲,心里麻乱起来,不敢再与他对视下去,重新将目光移回到蛋糕上。她想快点将蛋糕吃完,谁知这一叉子下去竟叉出来一枚款式简单的黄宝石戒指。她当即惊呼:“糕点师做蛋糕的时候把戒指落下了!”

他十分夸张的凑上前来:“是吗?我看看。”

她把挂在叉子上的戒指拿下来递给他,不敢置信的大叹:“这也太粗心了吧?我要是一口咽下去,岂不是要被噎个半死啊!”

他在她惊叹的时间里飞快的拿了纸巾将戒指擦干净,然后重新把它送到她面前,笑着说:“这戒指挺好看的,你戴上试试。”

他的脸几乎已经凑到了她眼前,她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过他。

她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突地飙升,脑子里出现了一大片空白,霎时间失去了一切思考的能力。

他见她发怔,晓得她一定是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不打算等她完全明白过来后再行动,而是找到她的左手,把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他握着她左手的几根手指,细细看了看那枚嵌在其中的戒指,满意的说:“大小很合适。”

她终于缓过神,对当下的情况有了自己的主观臆断,并着急的想摘下戒指。

他连忙拦住她,分别抓紧她的两只手,阻止她动弹。他说:“别摘。”

她的眉头蹙得很紧,眼里除了惊诧,更多的是疑惑与不解,甚至还带着些愤怒,她沉了声声音说:“可这。”

他打断她,解释道:“这是我妈妈从她的首饰盒里认认真真挑出来的,是她的嫁妆。”

谁知换来她一句怒吼:“我才不当二奶!”

他被她的大声和言词给惊到了。

她看他神情诧异,还以为是自己的厉声拒绝让他感到意外和难堪,心里盘算着应该趁他分神时把戒指摘下来丢他脸上并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鬼地方。

可他却突地哈哈大笑起来。

她为此更加恼怒了,抬起胳膊,使劲想挣开他的双手。但他力气很大,钳制住她的手腕,让她根本甩不开。

他飞快而认真的说出:“我没有向孙文蓁求婚。”

她前一刻被心里里乱窜的那股气胀得脑袋发晕,此时又因他的一句话而陷入了更大的震惊中。她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十分狐疑的看着他,吱不出任何声音。

他见她眼底已没了怒气,整个人亦平静下来了,于是不再紧箍着她纤细的手腕,而是拢握住她的双手。他对她笑了笑,然后格外认真的说:“宝。我拒绝执行我爸爸的指令,并且和孙文蓁解除婚约了。”

他的语速十分缓慢,是有意让每一个字都落到她的心里。

两人离得太近,而他的目光又太专注,她觉得自己的阵脚已完全乱了套,想避开去到别处先理清楚情况,可他根本不给她遁逃的机会。她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紧张过,涨红了一整张脸,半晌才憋出三个字:“你骗人。”

他哭笑不得,反问她:“你看我像是在骗人吗?”

她当然分得清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只是嘴上忍不住固执:“你昨天还不是这么说的。”

他看出她是在刻意的坚守阵地,笑着问:“那你讲讲我昨天说什么了?”

她张开嘴,想了许久,却讲不出什么东西来。

反倒是他借机批评她:“你啊你,把我不回来和我要结婚的假消息传得满天飞。”

她不承认自己传播的是假消息,说:“琳达也是这么告诉我的。”

他断定:“她肯定是在公司年会之前告诉你的。”又起身找到自己的手机递给她,“你可以现在给她打电话核实实情。”

她立马缩了回去:“我不打。”

这事,他不由着她:“我帮你打。”

大洋彼岸的裴琳达好似处在待命状态,电话才响了一声就接听了,开口便称呼:“BOSS。”他没有出声,而是把手机塞给她,然后自己走去客厅。

裴琳达没得到回应,十分狐疑的又唤了声:“BOSS?”

她这才把手机放到耳边,亮明身份:“是我。”

裴琳达在那头突地大喊一声:“宝!”

把她吓了一跳。

裴琳达也不等她缓过劲,急忙为自己辩解:“你千万别怪我啊。我本来想更正我给你的错误信息,可是BOSS说他要亲自并且当面跟你说,我要是提前走漏了风声,下场就是格杀勿论。”

她不解气的咬了咬牙,表示:“你自己数数,你都出卖我多少回了?”

裴琳达只好表忠心:“你还记得上次我回国,问你想不想知道BOSS暗恋的人是谁吗?那次我真的是打算冒着被BOSS吊打的风险告诉你他暗恋的人就是你,可结果你说你不想知道。你这么一说,我也就闭嘴了。毕竟我拿着BOSS给的高薪水,如果还不遵守职业道德去抖落他的秘密,我的良心会受到谴责的。”

她闻得此言,稍稍怔了一怔,口气缓了许多:“那你拆我的后墙,良心就不会受到谴责啊?”

裴琳达立即做保证:“你放心,我以后绝对绝对不会了。你都不知道这个秘密我守得有多辛苦,差点就以为要带进黄土了呢。”

听裴琳达把自己说得可怜巴巴的,她没忍住,轻轻笑了一笑。

裴琳达又说:“BOSS因为拒绝执行总裁的指示,并且擅自解除了与孙文蓁婚约,差点被发配到南非。好在总裁夫人及时救场,他才免于一难。”

她猜想阮绍祁的不配合肯定会惹得阮名勃大怒,也并不意外阮绍祁能得到他妈妈的助阵。她说:“当妈的,哪有不护着自己儿子的。”

裴琳达最后说:“她多少年不开口,开口了,总裁还是要给一些面子的。所以BOSS能回到中、能跟你双宿双栖,她出了大力。”

她耳里听着裴琳达说话,目光一直落在自己左手无名指的戒指上。戒指上的黄宝石在餐厅顶灯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剔透。

待喻宝昀和裴琳达结束了通话,阮绍祁回到餐厅。

他问她:“我没骗你吧?”

她故意恨恨的瞪他:“可你耍我!”

他为自己作解释:“我是觉得这么大件事,应该面对面跟你说,不然显得我很没有诚意。”说罢,他俯下身子,单膝跪在地上,微微抬头,温柔的看着她,诚挚的问:“宝昀,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今晚一直处在连续不断的惊诧和震撼中,而此时此刻,更是被突如其来的巨大喜悦淹没了。她本以为这会是自己与他最后的晚餐,结果竟然出现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她看着他,感觉好不真实,简直是梦幻,以至于说话都结巴了:“但,但是我们连恋爱都没谈。”

他笑了起来,说:“我觉得我这大半年,每天都像是在恋爱。或者说,在更早以前,我就已经沦陷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他眼里的光真诚而柔软,她也跟着变得柔软起来。她问:“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他笑叹:“你习惯性的拒绝单身男人的好意。”

她故意睨了他一眼,很有些底气的说:“你又不是单身。”

他故作可怜的看她。

她又改口:“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人人都知道你有‘未婚妻’。”

他说:“‘未婚妻’不正是我能迂回靠近你的一张名片吗?”

她表示:“可你的订婚是真的。”

他稍稍停顿了片刻,才坦诚的说:“我承认自己在天平的中间犹豫了很久。但你看,我没有办法放弃你。”

她嘴角勾起藏不住的笑意,问他:“你为什么不先问问我的意见?万一我心里的人不是你呢?”

他信息十足的说:“可你心里的人就是我啊。”

她终于让藏在心底的笑容完完全全在脸上绽放出来。她抬起右手,慢慢抚上他的左脸颊。这是她第一次在双方都很清醒的情况下触摸到他的皮肤、感受到他的温度。她从没让自己想象过这个画面,因为总觉得不可抵达,所以早早掐断幻想。

她的声音有些止不住的哽咽,说:“这简直像是在做梦。”说完这话,她突然使劲往他脸上捏了一把。

他哪里料得到她会有此一举,连忙握住她的手背,哭笑不得的抗议:“疼啊。”

她说:“你捏捏我。”

他笑了笑,却不是伸手捏她,而是倾身向前,凑到她眼前,张嘴往她下唇上狠狠咬了一口,旋即又忍不住亲吻起她的双唇。他原本只是想让她感受到切肤的一丝痛感,谁知自己却不由自主的变得炙热起来。

她被他堵了嘴唇,丧失了一切主动权,只觉得肺里的空气都被他抽尽了,呼吸不上来。而她嘴里全是甜甜的蛋糕味,饱满而柔软的双唇和到处躲闪的舌头让他心里和身体同时涌出一阵阵燥热。

忽然,他觉得有什么湿热的东西流到了自己脸颊上。他一下子清醒过来,克制的离开了她的唇瓣,看到她双眼里竟淌出两行浅浅的泪水。他有些惊慌的问:“怎么哭了啊?这么疼吗?”

她连忙抬手拭去浅泪,带着点点止不住的哭腔说:“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他温柔的帮她抹去泪痕,问她:“怕我不回来,为什么不挽留我?”

她说:“为了你的宏图伟业。”

他笑了笑,随后语气坚定的说:“我独自完成我的宏图伟业只能得六十分,与你携手共创江山才有机会拿到一百分。”

她破涕而笑。

他俯身向她,想完成刚才的长吻。

但她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在这时响了。

(9)

(9)

给喻宝昀打电话的人是吴爱丽,她开口就问:“你在哪儿啊?”

喻宝昀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接电话,她回身看了一眼正从餐厅走向自己的阮绍祁,然后决定对吴爱丽撒谎:“在公司加班。”

谁知下一秒就被吴爱丽揭穿。

“小艾说你约会去了。”

她顿时哑口无言。

已经行至她身后的阮绍祁动作麻利的拿走贴在耳边的手机,并很自然的与吴爱丽聊起来。

“爱丽小姐……嗯,是我……对,我回来了……我没有结婚,那是个误会……不好意思让你们费心了……好啊,找个时间请你吃饭……没问题……她今天不回去了……好的,再见。”

他故意离她两米远,不让她有机会听到吴爱丽说了什么,可也故意把自己的音量调高了些。

她猜到他们通话的大概内容,待他挂断电话,立马表明立场:“谁说我不回去了?我要回去,我现在就走。”她说着,就要从他手里抢回自己的手机。

他趁机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怀里。

如密雨般的吻立马朝她的额头、脸颊和嘴唇落下。时而轻柔、时而狂热,他呼出的热气喷在她耳边、颈项里,让她忍不住咯咯笑起来。她腾出手托住他的下巴,笑着说:“我脸上都是粉。”

他说:“去洗脸。”旋即将她拦腰抱起来,边往楼梯的方向去,边笑眯眯说:“去洗澡。”

她被他忽地抱起来,惊魂未定,又见他快步朝二楼卧室走,连呼:“这太快了……嗳,你等等,你放我下来……阮绍祁,我还没答应和你好呢……哎呀,你等一下。”

他对她的抗议充耳不闻,走进卧室后,将她往床上一扔,不给她爬起来的机会,立马俯身压在她身上,开始剥她的衣服和裙子。

她哪里敌得过他的力气,挣脱不开,只能抓起他的左手放到嘴里狠狠咬了一口。

他吃痛的叫了一声,不由得放缓了动作。

她连忙说:“你听我说啊!”

他见她一直抗拒,想想或许是自己真的太着急了。他收起急切与燥热,帮她理了理额前凌乱的碎发,温柔的说:“你说,我听。”

他一下子安分下来,整个人贴在她身上,这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吱吱呜呜说:“我今天来例假了。”

他蹙眉疑问:“真的?”

她点了头,说:“真的。”

生理期是肯定干不了桃花满天飞的事了,但阮绍祁仍不同意放喻宝昀回家。他给她找出一套女式睡衣,表示想同她在床上谈谈理想。

她怨念的对他提出质疑:“这睡衣是谁的?”

他笑着从衣柜里拿出另一套同款的男式睡衣,解释说:“都是新的,我昨天晚上回来之后洗的水。”

她觉得不可思议。

他晃了晃手中衣架上的两套睡衣,笑着问:“怎么样,好看吧?”

她走到他面前,接过那套属于自己的睡衣。睡衣是白底黄色图案,质地很柔软,带着一股很淡的洗衣液的清香。她抬起头问他::“你谋划这一天谋划多久了?”

他缓缓吐出二字:“很久。”好像又觉得不够似的,再添了句,“很久很久。”

在床上谈理想的阮绍祁,是个很守纪的大男人。他只轻轻揽住喻宝昀的肩膀,让她窝在自己的右肩下方,不做别的多余小动作。

床软硬适中,房间有地暖,又有人肉靠枕,这让喻宝昀感觉很舒服。她问他:“琳达说总裁在盛怒下想把你发配到南非当矿工?”

他承认了此事,并说:“她一定也说了是我妈妈在紧要关头救了场。”

她笑了笑,打趣他:“你没有白下苦功夫学做牛排。”

他纠正她的想法,表示:“我学做牛排,是想做给我妈妈和你吃。”

她微微侧了侧身,拉着他的右手臂横放在自己前身,想要借助他掌心的温度暖暖自己的小腹。她说:“那我岂不是鉴证了你从六十分到一百分的全过程。”

他的手掌贴在她的小腹上慢慢揉起圈。他突然说:“我现在真的很感谢我大哥。”

她很好奇:“他也帮你说好话了?”

他却是说:“感谢他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批准了你的调遣命令。”

她因而故意问:“你该不会是因为我才来这里的吧?”

他笑答:“是啊。”

她不信:“才不是。”

他也没有非要强行为自己加分,而是坦诚的说:“至少我是因为你才愿意来这里。”

她心里腾升出一团暖意,动情的亲了亲他的手臂。她问:“为什么?”

他起先不懂,后来明白她的疑问,说:“为什么于千万人之中看到了你吗?”

她应声:“嗯。”

他侧过身子,从她的背后向前抱住她。他的下巴抵在她后颈处,这里的皮肤白皙细腻,他忍不住轻轻咬了一口,才咯咯笑着说:“因为你好看啊。”

他先是前胸紧紧贴住她的后背,慢慢的。她感觉到他身体起了变化,于是笑骂他:“视觉动物。”

他欣然接受她的评价,表示:“男人看女人,肯定是先看皮囊。因为你好看,所以才会吸引我去关注你,关注了你才会发现你方方面面的优点。”他边说话,左手边摸索的滑进她的睡衣里。

他的手一点都不粗糙,但好似带了电,所到之处都留下了火点,弄得她酥酥麻麻的。

在他迂回的探索了一阵后。她忍不住嘤咛一声,有些心慌的说:“你身边有各国美女环绕。”

他把嘴唇埋在她的后颈里,慢条斯理的撩拨着,含糊不清的说:“都没有你好看。”

她渐渐意乱情迷起来。

他已很难再自控,呢喃着请求:“宝 。你帮帮我。”

因为在阮绍祁的公寓留宿了一夜,翌日还得上班的喻宝昀只能清早回家换衣服、拿公文包。她本以为天色未亮,只要自己动作轻浅,不会惊动任何人。谁知上了二楼,赫然发现外婆、杨娇枝和钟小艾以各种懒散的姿势瘫坐在沙发上,而目光则十分一致的落在她身上,也十分一致的惊呼。

“你回来了啦。”

喻宝昀被吓得打了个嗝,连忙用右手遮住自己的左手,不敢置信的低声疑问:“你们,不睡觉吗?”

外婆连忙打开落地灯,让屋里有了些光亮。她拿出靠谱的解释:“我年纪大了,睡不着。”

喻宝昀于是看向杨娇枝。

杨娇枝从沙发上起身,露出格外做作的笑容,说:“那个,我更年期,也睡不着。”

喻宝昀接着质疑贪睡的钟小艾。

钟小艾一阵吱呜,最后拉出自己的肚子:“我宝宝睡不着。”她脑袋机灵,立马反问喻宝昀:“姐,你这么早就去晨练了啊?”

穿着跟高跟鞋和半裙晨练?喻宝昀觉得要为自己的‘晚归’或是‘早归’找个合适的理由确实很难。正在她犹豫该怎么回答时,天空突地传来两声震耳的雷鸣,然后闪了闪电,竟下起了大雨。

喻宝昀于是说:“下雨人多地铁挤,我今天要早点出门。”把话说完,也不等她们再发问,她一溜烟的跑上三楼回到自己房间。

关上房门,喻宝昀背靠在门后,长吁了一口气。虽说自己与阮绍祁的关系在一夜之间突飞猛进的事肯定不能也没有必要瞒着家里,但鉴于她前几天斩钉截铁的告诉过外婆,而外婆也肯定告之了家中其他成员关于阮绍祁在纽约和孙文蓁结婚的事,所以她认为现在需要缓一缓,找个合适的时间和地点,调节出合适的氛围再播出这些十分反转的剧情,免得她们接受不了。

可事实上,她们接受阮绍祁的速度,比她要快得多。

待她洗漱一番,换好衣服,拿了办公包从房间出来,听到和看到的是她们和阮绍祁在二楼的客厅里相谈甚欢,连刚才大概在屋里休息的钟雷达这时也出现了。

她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使劲朝阮绍祁飞小刀子,怪他不守信用,没有按照约定好的在车内等她。

阮绍祁见喻宝昀下楼来了,便从沙发上起身,对外婆、杨娇枝和钟雷达说:“我让司机六点来接你们。爱丽和她先生自己开车过去。”又特别叮嘱钟小艾,“一定要叫上宝宝的爸爸。我还没见过他呢。”

喻宝昀本以为阮绍祁这一来,自己肯定要遭到几重拷问,至少会被钟小艾打趣几句,结果她们看到她来了竟全都矜持起来,什么都不多问,笑吟吟的将她和阮绍祁送到楼下。

被家里所有人目送出门,这待遇喻宝昀只在去上大学时享受过一次。现下,在她们饱含深情的目光的注视下,她全身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待阮绍祁发车,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她气鼓鼓的质问他:“不是说好了你在车里等我吗?”

他立马流露出十分无辜的表情:“我按照你的指示老老实实坐在车里等,结果你小姨和小艾突然出现,两张脸贴在车窗上,吓我一跳。”

她感到头大,没想到杨娇枝和钟小艾竟会下楼去探情况。

他接着说:“她们非常热情的邀请我到楼上坐坐。你说我能拒绝吗?”

事已至此,她再怎么懊恼没让他把车停远些都没用了,她此时关注的问题是:“那你们刚才聊什么了?”

他很快回答:“聊天气。”

她立即蹙眉看他:“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们在聊天气吗?”

他半笑着说:“从纽约的天气开始聊。”

她问:“然后呢?”

今日是个阴云天,七点一刻了仍不见多少光亮。

路上没什么车,他便扭头看了看她,说:“然后聊小艾婚礼的事。”故意停顿了几秒,才又说,“当然,也聊了被你误传的我的婚事以及我和你的事。”

她最关心:“我和你的事,你是怎么说的?”

他大大方方笑道:“我说我想和你结婚。”

她心里一惊,霎时红了半张脸,结结巴巴的怨他:“你、你、你,你吓死我不够,还想把他们都吓死啊。”

他一本正经的说:“他们对此一点都不惊讶,而且纷纷表示了赞同。”

她忍不住偷偷笑了笑,但又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的娇羞模样,于是低了头低声嘀咕:“我还没答应嫁给你呢。”

他也不是非要即刻强迫她答应嫁给自己,只提出一条要求:“反正戒指不可以摘。”

因为无名指上戴了戒指,喻宝昀一整个上午都是在提心吊胆中度过的。无论是在例会上还是与同事一道处理工作,她都万分注意遮挡住左手,以免引人遐想。好不容易熬到中午,阮绍祁打电话叫她吃午餐。

往常,一周五个工作日,她大约与他共进两到三次午餐,有时在公司附近的餐馆,有时是外卖。所以吃顿饭这种事不太会引起旁观,可现在的她很心虚,拒绝了他的邀请。

他猜到她会如此,早就做了打算。他告诉她:“还有廖廷辉和莎莎。”又威胁道,“你要是不去,我就去买回来到你办公室吃。”

她连忙答应:“我去我去。”

廖廷辉是个踏实工作、安分守己的好下属,轻易不会去询问自己老板的私事,但李莎莎与他不同。她周六没等到阮绍祁,今天上午也一直没有单独和他说上话,好不容易有了这共进午餐的机会,她当然要提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BOSS,你是不是准备结婚了?”

阮绍祁正在切餐盘里的银鳕鱼。他没有抬眼看李莎莎,但给出了十分肯定的答案:“是的。”

喻宝昀有些吃力的咽下嘴里的食物,感觉不妙。

听到阮绍祁亲口承认婚讯,廖廷辉和李莎莎同时出声叹气。

阮绍祁这才抬头,分别看了二人一眼。

廖廷辉勉强打了精神请示阮绍祁:“下周五的年会还参加吗?”

李莎莎则问:“什么时间走呢?需不需要我马上去筹办一个盛大的告别会?”

阮绍祁笑了一笑,侧头点了喻宝昀的名:“宝。”

喻宝昀飞快的瞟了阮绍祁一眼。

阮绍祁对她说:“出现这个情况,你是不是应该好好解释一下?”

廖廷辉和李莎莎的目光齐刷刷投向喻宝昀。

喻宝昀向他们露出了十分尴尬的笑容,细细声说:“对不起啊,我之前传播了错误消息。”

李莎莎不懂:“什么意思?”

廖廷辉很快意会过来。他推了推李莎莎的胳膊,笑说:“你可以安安心心继续当秘书了。”

李莎莎立马高兴起来,向喻宝昀求证:“真的吗?”

喻宝昀点点头。

阮绍祁很快交代李莎莎:“你负责在今天下班之前把我不回纽约的消息传播到公司的每一个角落。”

李莎莎欣然受领这一任务:“明白!”

阮绍祁又说:“把我和孙文蓁解除婚约的消息也传播出去。”

李莎莎猛点头,笑嘻嘻道:“我就说嘛。BOSS你前阵子明明说过和孙小姐分手了,怎么又会突然要结婚呢!”说罢,她想起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见气氛融洽,她壮了胆子问阮绍祁,“不是和孙小姐结婚,那是准备和谁结婚?”

难得有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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